第四十五章 少女倾诉之烦恼

格温站在布鲁克林一座高楼顶部,注视着下面川流不息的汽车和人群。

天上下着毛毛细雨,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。

透过飘渺的雨雾,她看到一座座电器城坐落在不远处。

视线接着向远处看去,整齐划一的高楼大厦像一道昏暗的篱笆,勾勒出犬牙交错的天际线。

她有一种如履薄冰的不安全感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踏破地面,跌入深渊。

淋着细雨,她将手机拿到面前,等待彼得的回信。

彼得很快向她回了一条短信:“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怪物,格温,你并不孤独。”

格温看着彼得发来的短信,抹去手机屏幕上的雨滴。

“你是说你心里也住着死亡的怪物吗?”

她忽然想到,彼得之前对自己说的“死亡并不孤独。”

很快彼得向她回复道:“是,我心里有一座死亡的大剧院,舞台上的幕布永远是拉开的,这里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死亡的剧目,演员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髅。”

格温以为彼得说的是他关于患癌这件事,所以看到这段文字,心里有些难过。

“抱歉,彼得,我......我不该提起这个的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格温沉默的握着手机,她不知道要如何向彼得倾诉自己的事。

告诉他自己被蜘蛛咬了,可能会变成像弗兰克那样的怪物吗?

不说彼得会不会相信自己,即便自己告诉了他,又有什么用?

彼得现在患癌,还处于治疗阶段。

自己这样子只会让他徒增担心,甚至可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更多伤害。

格温犹豫了下,打字向彼得回复道:“抱歉我早晨请假没有回去,有时候,我会任性到不可理喻。”

“你有自己的理由,格温,我知道。”

“谢谢,彼得,谢谢你听我倾吐烦恼,也许......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,跟你吐露一下我的事情,关于未来我最近考虑的有点多。”

格温放下手机,双手掏在口袋里,感受着冷冷的雨滴。

她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未来了。

自己原本的人生,是在慵懒的小河上随波逐流。

可是未来就像只挥之不去的小飞虫,时时在她耳边嘤嘤嗡嗡,让她不得安宁。

她曾听过一个实验,倘若给了实验室里的老鼠和猴子选择的错觉,它们通常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。

即便它们的选择只有两個:轻度的电击和重度的电击。

但它们至少能感觉到结果的差异,于是便满心欢喜,活得也更加有滋有味起来。

而如果不给这些老鼠和猴子选择的余地,只是让它们不停地接受电击,它们就会变得越来越焦虑不安。

它们可能会咬穿自己手脚上的皮毛,并最终死于癌症或者心脏病。

半晌,格温伸出自己的双手,眼神聚焦在上面。

不知道距离自己咬掉手上的皮毛还有多久。

深呼吸一口气,注视着距离钟楼比较远的另一边的屋顶,格温戴上白色的兜帽。

她想再尝试一次跳跃的感觉。

当初被手合会的人追赶时,自己就是在这里尝试跳过去的。

如果不是彼得当初拉住自己,可能就直接摔下去一命呜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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