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 练习赛

星期三下午,香椎千秋跟着网球部一起,往神奈川立海大去了。

能联系上神奈川的这所名校、立海大附属中学都大会十二连霸的网球部,还要多亏了他们今年的新生也做出了和迹部差不多的行为。

——简单来说就是“以下犯上”。

在前后辈关系严格明确的日本,一年级新生主动挑战前辈这种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后,各个学校的网球部产生了不同的反应。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,冰帝和立海大两个学校都很难找到合适的练习赛对象。

联系上的要么看不上他们的实力,觉得“区区一年级”而已,要么就是想来捡漏的。

最后,就演变成了冰帝和立海大两所学校网球部的友好交流。

了解到立海大网球部也变成了由一年级掌控后,香椎千秋觉得立海大很有前途。

“因为你看,他们和小景一样,没有被所谓的‘前后辈关系’束缚,反而很快就拿到了网球部的掌控权。”香椎千秋这么和坐在身边的迹部景吾解释,力图能够说服往外散发不爽低气压的大少爷,“强者至上、能者为之,我还挺喜欢他们这个风格……啊,没有说不喜欢咱们冰帝的意思。”

香椎千秋严肃:“本人生是冰帝的人,死是冰帝的魂。”tefu.org 柠檬小说网

“你还是先闭嘴吧。”迹部景吾头疼地扶住额头,示意:“不是晕车吗?自己去拿个橘子,别讲话了。”

香椎千秋乖乖答应下来,让坐在车载冰箱旁的向日岳人给自己递了个橘子。

另一个坐在冰箱旁的是芥川慈郎,他一反常态地没有上车就睡,但也不能指望他有空。这家伙正全程清醒地……在吃冰箱里的小甜品。

好吧,这么看来,也不算是“反常”了。毕竟在冰帝,芥川慈郎爱吃的名声和贪睡一样响亮。他一路吃到神奈川去,实在是太正常了。

等到了立海大,一行人从迹部家的加长轿车下来。一眼看去,立海大附属中学古朴的大门和饱经风霜的门牌格外显眼。学校里也走的是古朴、有历史沉淀感的风格。此时正是社团活动刚刚开始的时间,校园里多的是往各处赶的人。

随便找了个人问路,冰帝一行人顺利来到了网球部前。

在网球部的铁网前,有三个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,他们站得笔直,像三颗挺拔的小白杨。此时,一阵微风吹过,带起少年们额前的碎发。

三人中间的蓝发少年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,迈出一步,对走在最前面的迹部问好。

香椎千秋混在冰帝正选中,虽然是女孩子,但套着一件宽大部员同款外套、又低着头的她其实并不怎么显眼。她没兴趣听两个部长的寒暄——虽然她家幼驯染也不是很耐烦做这个,迹部景吾却还挺擅长社交。不像她,离开原来的环境太久,已经逐渐变成了对外社恐对内窝里横的形状(?)——于是和向日忍足缩在一起装鹌鹑,时不时还用眼神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。

但是,冰帝没有副部长,面对对面三个人,迹部景吾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边差了点什么,干脆一抬手,朝天打了个响指。

“千秋,忍足,过来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清脆响指音后,被传唤的两个人对视一眼,在外人面前很给迹部面子地走到了前面,并且学着对面人的样子,一左一右站在了迹部身旁。

在迹部景吾看不到的地方,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,大概意思如下:

忍足侑士:“迹部他……这么看还怪可爱的。”

香椎千秋:“雀食。”

忍足侑士:“但这种时候升起的竞争心,就大可不必了吧。”

香椎千秋:“雀食。”

忍足侑士:“……你是只会说确实吗?”

香椎千秋:“雀食。”

忍足侑士:“……”

香椎千秋:www.youxs.org

两个人越来越没营养的眼神交流,被迹部景吾用一道严厉的目光制止。香椎千秋只能遗憾叹气:

残念,逗忍足还挺有意思的来着。

忍足侑士忽然背后一寒。他暗自提高了警惕,面上透露出来的情绪,依然是他一贯的淡定从容。

又被竹马警告地看了一眼,香椎千秋立马摆出严肃脸,和迹部对视间,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格外正气凌然。

迹部景吾:“……”啧,算了。

……

立海大的网球部是校内成绩最好的社团之一(或者说没有之一),县内和都内的连霸让他们拥有充足的资金,和不错的设备。并且虽然现在管事的是一年生,学校方面却没什么出手干预的意思,反而颇有放任的意思。

和冰帝不同的是,立海大网球部在幸村精市三人发起自下而上的挑战后,达成了还算完美的交接,并没有太多人产生过激反应退部。所以,立海大部内的战力保留还算完好。

香椎千秋脑海里飞速闪过纷杂的念头,最后,通通归于了一句话——

她完了。

和迹部景吾分开几年,她都快忘了,这人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变得浮夸的。她甚至还思考了一下是否要抢占裁判的位置,但一来那里已经坐上了立海大已经半退部状态的前任部长,二来,迹部景吾风轻云淡地斜了她一眼。

做小动作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,香椎千秋和其他部员们站到了一起。她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掏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,摄影机也架好准备录像。

可惜今天桦地不在,不然我还能有个伴。她悲伤地想着,在笔记本新的一页的抬头写下了“练习赛with立海大”的字样。

香椎千秋看看自己力透纸背的字,顿时更悲伤了。

——是谁即将社死,还不忘帮罪魁祸首的忙啊?原来是我自己,那没事了。

毫不留情地写下冰帝正选们的失误、存在的问题,香椎千秋险恶地想:

要死一起死吧,大家!这就是我香椎千秋的生存之道!

直到第一单打——没错虽然按照比分冰帝早就输了,但是练习赛是要打完全场的——上场,香椎千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
同时,迹部景吾拿起网球拍,朝天又打了个响指。

香椎千秋睁开眼睛,生无可恋地伸手往小袋子里掏了掏,摸出了一根小型应援棒。

她熟练地开始:“A……迹部!加油!”

被所有人行注目礼,她心酸地想:出来混总是要还的,一报还一报,只是迹部的回敬来得格外快罢辽。

百因必有果,我的报应就是他——看着少年在场上的背影,香椎千秋看起来面不改色,其实暗地里已经开始疯狂脚趾扣地了。

今天她高低得给立海大再扣出一个网球场来。

“砰。”

伴随着最后一道网球落地的声音,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比赛也宣告结束。

比赛的最终结果当然是幸村胜利,但迹部景吾看起来并不沮丧。相反,在最后握手的时候,迹部景吾看起来还挺开心地和幸村说了些什么。

香椎千秋一看竹马的反应,就知道他认可了立海大的部长,和他们网球部。虽然读不懂唇语,但她不用猜都知道迹部景吾说了些什么。

——无非就是你很错、本大爷很欣赏你,然后约定之后的来往这样子。

香椎千秋合上笔记本,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收好,这才抬头,看向迎面走来的自家竹马。

“走了。”迹部景吾说,“先回冰帝,练习赛分析明天部活做。待会儿你跟我去迹部家一趟。”

最后一句话是专门对香椎千秋说的,在附近的人纷纷悄悄竖起了耳朵。

“哦好。”香椎千秋毫无障碍地点点头,问:“桦地呢?也要一起吗?”

“不用。”迹部景吾言简意赅。

“OK。”

平淡如同白开水一样的对话结束,向日岳人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。虽然很小声,但还是被听到了。

被迹部景吾投来的一眼吓得一激灵,妹妹头少年立刻表现得严肃又端庄(?)。虽然还是有点心虚的眼神乱瞟,但看起来正经得仿佛还能再和立海大的双打打一场。

迹部景吾决定暂时不发作,回去再收拾这个家伙。

让他想想,体能训练和双打的配合练习很合适。

一旁,忍足侑士:……这家伙怎么就完全不长记性呢?

回程的路上,正选们明显没有去的时候那么兴致勃勃。香椎千秋一看,觉得迹部景吾明天再分析的决定做得果然正确无比。于是她:“不愧是你,小景!”

被比了个大拇指,迹部景吾:“?”

他立马察觉了青梅的意思,但对这种低级的夸赞敬谢不敏。于是他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闭上双眼开始休息。

香椎千秋:“……”可恶啊这个家伙,你在高傲什么!放下你的身段!本美少女的夸奖可是很难得的喂!

坐在迹部景吾另一边,忍足侑士表面淡定,内心戏非常丰富地想:

他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,但是,在香椎千秋气鼓鼓的时候,他看见迹部嘴角勾了勾诶……算了,迹部看过来了,他还是别讲了。

忍足侑士:别看我,我只是个无辜被卷入你们play(?)的路人而已。

一到冰帝,不等车门自动打开,香椎千秋就先一步打开车门,一下子窜了出去。

迹部景吾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,并不着急。等所有人下车了之后定睛一看,香椎千秋正站在一个身形高大得不像小学生的人面前,叽叽咕咕说着什么。

之所以知道那是小学生,是因为对方穿着冰帝幼教舍的棕色制服。

两人之间一直是香椎千秋在说话,桦地只是耐心地听着,偶尔被问到的时候,才会发出一两个音节表示自己在听。不过香椎千秋显然也不需要人附和自己,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。

“……所以说啊,小景真的超过分的!”少女叽里呱啦抱怨完,对着沉默的少年一笑,伸手想要拍拍对方的肩膀,但又因为桦地的身高而放弃……

“诶?我就说,桦地你真是个好人!”香椎千秋看着少年微微弯腰,将自己的肩膀递给她,先是一愣,然后笑了:“又会耐心听我讲话,还这么细心!要我说,不懂你的人都永别了!”

刚巧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所有人:……

盯——

被盯住的迹部景吾:?看本大爷干嘛?!

忍足侑士憋着笑,等大少爷他做出反应。

迹部景吾的选择却是——

“走了,桦地。”

他完全无视了幼稚鬼青梅的小小挑衅。

香椎千秋在他身后张牙舞爪、龇牙咧嘴,又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停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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乖巧的香椎千秋问:

“小景,去你家干嘛?”

“反正不是卖了你。”迹部景吾心平气和地想:就冲你现在才来问我这件事来说,真要卖了你,可能也要等事成之后,你才反应的过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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