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恪年纪轻轻便名满江东,深受吴王孙权喜爱,又是太子四友之首,官拜骑都尉。
想打听他的住处,并不困难。
在紧邻吴王宫外的一条大街上,周默终于找到了这间静谧朴素的小院。
院墙不高,房屋也仅三四间,相比周围其他吴国官吏贵戚们的宅院,显得是有些寒酸。
没办法,诸葛瑾家里确实没啥钱。
他虽是出身徐州琅琊诸葛氏,也算高门大族,但汉末徐州先后遭受黄巾之乱和曹操大军的蹂躏,生灵涂炭,诸葛氏因此而衰,不得已才迁离故土,流落他乡。
否则他兄弟二人,也不至于一个流落江东,多年默默无闻,另一个在荆州乡间不问世事,读书种田。
即便诸葛瑾如今已是朝中重臣,但他为官清廉,不置产业,收入来源只靠俸禄,所以并不豪富。
周默敲了敲门,不多时,一个老仆打开一条门缝,探出头来。
“吾乃蜀使周默,来拜见骑都尉,烦请老丈通报一下。”
“稍等。”
过了片刻,那老仆回来道:“我家主人说了,不见蜀使,请回吧。”
周默掏出那玉佩,递给老仆道:“老丈,烦劳你再走一趟,给骑都尉看看此物。”
老仆一脸狐疑拿着玉佩进去。
不一会儿,门开了。
一个与周默年纪相仿的矮胖男子站在门口,他便是诸葛恪。
只见他绷着个脸,仰头瞧着周默问:“你哪里得来的那枚玉佩?”
“来时路过公安,汝父赠与。”
诸葛恪警惕地看了一下门外周围,低声道:“进来说话。”
屋子不大,二人同席隔几而坐。老仆给沏了茶。
诸葛恪开门见山道:“我是东宫臣属,本不愿与你们蜀使有所瓜葛,既有我父之信物,才不得不见。我知道你要来找我做什么,我也明确告诉你,这件事,我办不到。”
周默笑道:“你又不是我肚里蛔虫,你怎知我找你做什么事,就办不到?”
诸葛恪颇为自信地笑了一声,道:“你们蜀使一行来我武昌已有数日,我知道你们急于求见吴王,你一定是来托我,去给吴王送信,请求接见。我只能告诉你,就是我去送了信,也没用,吴王他是不会这么快就接见伱们的。”
周默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:“我来并不是为了此事。”
诸葛恪表情略有惊讶,摸了摸双下巴,琢磨片刻,眼睛一亮,又道:“那你定是来向我打听关于吴蜀联盟之事,吴王以及朝中诸大臣意见的。”
诸葛恪正色道:“我也明确告诉你,此乃国家大事,我是吴国臣子,食吾君禄,忠吾君事,即便知晓一二,也不可能跟你说的,请回吧。”
周默又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是为了此事。”
“那你来做什么?难不成就为看看我这破宅院,喝几杯我这粗茶吗?”
周默笑了笑,也不说话,抿了一口茶,确实比较粗,但也不算难喝。
抬头慢悠悠问:“足下可知城南新开了一间象棋馆否?”
诸葛恪道:“知道,昨日刚听人说过,据说那象棋乃是一种类似六博的新棋,但比六博好玩,玩过的人都赞不绝口。我也正打算改日去瞧瞧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