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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,张忠友起了个大早,下午两点多就到了BJ西客站,儿子直接把他接到小丽的店里,小丽一眼就看出这肯定是大可的父亲,不仅个子高,五官也漂亮,只是留的小平头儿,头发有些花白,那也能看出,年轻时肯定是个十足的美男子,于是上前说道:“伯父,您好,我是陈小丽。”张忠友和小丽握过手,跟在小丽身后,在店里巡视一遍,心想:这个小丫头可真不简单啊,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经营这么大的店面儿,这些东西至少得有几百万啊,谁说我儿子傻?傻能搞这么有本事、这么有钱的闺女?都说H省人不好,我看H省人挺好的,不管什么年头儿,能挣钱比啥都强,不挣钱喝西北风啊!以后再有哪个王八犊子说我儿子傻,我就削他!尤其是老郑那个王八犊子,再说她妈还是市高官,那可是高干啊!想着想着自己乐了。

因为离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,按小丽吩咐,大可开车和老爸来到了小丽的家里,老张一进门,首先想到自己以后再来BJ,可有落脚的地方了,自己住那间小屋儿也不错啊,看着这装修豪华的房子,对儿子说:“我以后来,就住这间小屋儿了。”

吃饭时,老张要喝酒,儿子知道老爸爱喝酒,酒量不大,酒瘾大,所以在车的后备箱里早就备好了,张忠友看见儿子拿的是五十三度的《五粮液》,心里乐了,但是儿子因为开车,所以只有老爸一个人喝,喝了一大杯之后,估计有三两多,大可将酒拿走,说道:“爸,今天就喝这些,剩下的你带走回家喝。”老张还想喝,但是当着小丽的面儿,又不愿意失身份,只能忍了,心想:现在儿子大了,开始管起老子来了,没办法啊。

喝完酒,晚上回到小丽的家里,张忠友进了那间小屋里倒头就睡了,因为睡得早,早晨四点多就醒了,他想,这里我哪儿都不认识,更没人和我打麻将,儿媳妇我也看见了,干脆我今天就回家吧。吃完早点,张忠友跟儿子说要回家,因为老张说起话来没边儿,满嘴脏话不说,一身坏习惯,儿子从心里就不愿意见他,怕给自己丢人,巴不得他快走,大可把他送到车站,买了票,把他送上车,回保险公司上班去了。

自从李若男和张忠友从BJ“考察”回来后,没几天,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,老张家的儿子搞了个有本事、能挣钱、当老板的对象,亲家还是高干,人家连婚房都准备好了,自己没花一分钱不说,而且是倒贴。有些人不信,楼下的邻居周师傅问老伴儿:“老张说,他儿子找了个有钱的对象,还是个大老板,家里还是高干,你信吗?”“这么多年了,老张那家人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?他们家人说话你得上二里地外听去。”“我看也是,你看这几天老张嘚瑟的。”两人正说着,有人敲门,听见老张在门外说道:“老周啊,两点啦,人齐了就开打吧!”老周对老伴儿说:“是楼上的老张来了,行啊!”老周开了门,老张一看老梁和老郑还没到,就开着门,把脑袋伸出来,喊了起来“老梁、老郑,快点儿下来,也不看都几点啦!”一会儿,老梁和老郑来了,老梁一进门儿,就来了一句:“听说大可找了个有钱的对象?”老张得意地说:“那是,我不是吹,你们谁家也不行。”老郑冲着老周挤了个眼儿,说道:“真是傻人傻命!”这回老张是真的急了,冲着老郑蔑视道:“你说谁傻人傻命?你儿子不傻,你看你那个儿媳妇,不就是个工人吗!而且长的也不行啊。”一看老张急了,周婶儿忙过来打岔:“人家说是啥人啥命,说你们大可命好,你急啥?坐下!打麻将就是打麻将!别说没用的。”投完色子,老张点儿最大,自然是老张先坐庄,老郑在老张下家,每人还没出几张牌,老张打出个四万,只听老郑一声“糊了!”立马将自己的牌全放倒,“两个暗蛋,万字一条龙。”老郑乐呵呵地说道。

老张打麻将最臭,是厂里出了名的,总是输多赢少,有些人专门和他玩儿,好赢他钱,可是老张也有心眼儿,他不跟高手玩儿。今天第一把就输了三十多,站起来走了。老张回到家里,媳妇不在家,不用问,也出去打麻将去了。老张生活很简朴,一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受苦,没享过福,二是工资也不高,即使是这样,他的工资大部分也没花在生活上,而是都输在了麻将桌上了。很多人都愿意和他打牌,是想赢他钱,又都不愿意和他玩儿,因为他一输就急,就耍赖。

进了四月,虽然过了清明,北戴河的风还是有些凉意,可是关里的BJ却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了,抬头太阳高照,蓝天白云,往远望去,大道两旁的树都绿了,黄杨绿化带也都长出了绿油油的新叶,到处充满了春天的勃勃生机。一天大可突然来电话说:“妈,陈小丽怀孕了,她想结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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