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威严的声音响起,直逼得赵高喘不过气来。
赵高跪着伏地,不停地求饶:“陛下饶命呀!奴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如此行径,奴知错了,奴下次不敢了,不敢了。”
嬴政瞪着他,怒喝:“你还敢有下次?”
赵高不知所措,连忙保证:“陛下,奴真的错了,绝对不会有下次,奴发誓,如有,必遭天谴。”
嬴政忍着怒火强叹一口气,厌恶地说:“晚了,一切都晚了,老天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。”
“陛下,奴再也不敢了,看在多年服侍您的份儿上,给奴一次机会吧。”望着陛下那变幻不定的脸色,赵高竟害怕得哭了起来。
嬴政没有搭理他,目光远眺,落在前方的原野上,问:“你为何要矫诏?”
“奴是一时糊涂,一时糊涂呀!”赵高悲怆的泪水落下,悔不当初之态无不显露。
“一时糊涂?”嬴政笑了,是愤怒的笑,“你一时糊涂就要矫诏赐死我大儿,一个糊涂就要立胡亥那不肖子为皇,你再来一个糊涂岂不是要灭我大秦?”
“不,奴不敢,奴没有矫诏要赐死大公子,是有人栽赃奴,对,一定是有人栽赃,还有,想必奴所宣的旨也是有人故意而为,奴什么都不知道呀!”赵高哭诉,如女人般的梨花带雨,倾洒脸庞。
李肇听之暗叹:好一个栽赃,好一个不要脸,好一个赵高,短短一句话便将罪名推得个干干净净,如你演戏,必能拿奥斯卡奖,要不是我派人冒死截下矫诏,想必你便能轻易地推脱过去了吧。
嗯!
嬴政听之,回头赞许地望了李肇一眼,对着赵高厉喝:“你还敢狡辩?李肇,将矫诏拿出来,让这混蛋好好看看,是否是他的矫诏?”
啊!
李肇很意外,他想不到秦始皇竟知道他截下矫诏,也不迟疑,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诏书,正是汉子们截下的。
嬴政摊开,认真地阅读了起来,越看怒火越上升,下一刻将诏书狠狠地一摔,还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。
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嬴政指着他的鼻子愤道,气得全身在发抖。
“赵高呀赵高,你好大的胆子,枉我这些年来如此信任你,如此包庇你,你太令朕寒心。”
“该当何罪,该当何罪。”
如果不是李肇有先见之明截了下来,恐怕他的大儿便要死了,他太了解他的大儿,旨意绝对会遵从。
这个混蛋竟将主意打到他的家人身上,该杀!该杀!
“你如何狡辩,这分明就是你的字迹,而且朕亲自看着你写下矫诏,还能有假吗?”
“陛下,这,这.”赵高知道自己无法再圆场,害怕极了,突然,心一狠,阴诈地看了李肇一眼,指着李肇马上说,“是他,是他叫我写的,对,就是他威胁我写的,如我不这么写,他便要杀我。”
“否则矫诏怎会在他的身上呢?他居心叵测要害扶苏公子。”
赵高说得很是委屈,就好像是真的一般。
尼玛的!
李肇听之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退了退,心里却怪叫了起来:真是躺着中枪,这样嫁祸都行,这家伙的心是怎样长的,为了活命,谁都可以祸害,要祸害就祸害,别祸害到我的身上呀!
【此獠,好狠的心。】
【明明是你对蒙毅怀恨在心,借机要杀蒙恬,扶苏只是顺带而已,何必要陷害于我?】
他,恶寒极了。
【还什么害扶苏公子,我和扶苏又没有仇,害他干嘛?吃得饱没事干呀!】
什么?
听到李肇的心声,嬴政的脸迅速冷了下来,怒眼要将赵高焚烧。
此獠的心竟然如此之毒,就一个对蒙毅怀恨在心,便要杀死蒙毅的兄长,还顺带杀他儿子,而且还嫁祸给李肇。
这还是人吗?还是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宠臣吗?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瞎了眼,会重用如此之徒。
“来人,将赵高此獠给我撕了,绝不拖延。”嬴政大吼着给赵高判死刑。
李肇听之竖起了大拇指,暗道果然是明君,明察秋毫呀!此獠,撕了都便宜他。
“诺!”
王贲亲自领着兵卒而来,拔出了手中的剑,对准了赵高。
赵高看到如此形势,知道再挽救是没有用的了,明显自己大势已去,皇不再相信他。
遂,心一横,竟大笑了起来,那么肆无忌惮。
“嬴政呀嬴政,不是我托大,你是不敢杀我的。”
“哦!”嬴政来了兴趣,歪着头问,“为何?难道你长了翅膀不成?”
“哈哈!”赵高站了起来,无视眼前这位上位者。
“翅膀倒也不长,不过,你活不成了。”赵高无所顾忌地指着嬴政,话语愈发放肆。
嬴政收敛怒容,神情冷冽,“哦!愿闻其详,我怎么就活不成了?”
“嘿嘿!”赵高冷笑,眸子里尽是讥讽,“我问你,如果无人为我撑腰我敢如此大胆吗?你蠢呀!你杀了我,那人也绝不会让你活。”
“是吗?那人是谁?”
“项公也!”赵高很得意地说着,可嬴政听之没有多大表情的变化。
“我告诉你,会稽山围剿你们的是谁知道吗?项公之部也,你可知那可灭人于无形的武器制造者谁?项公也!”
“项公已掌握十万兵马,不久将来会更多,再加上他精良的武器,你大秦能胜之?不可能的,项公乃雄才大略者,只有他才是天下正统,他总有一天会灭了大秦。”
“此刻项公已命人攻打这里,相信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,你认为你能抵抗吗?开什么玩笑,你那点无用之卒又何以和项公相斗,自不量力。”
“所以,你必死,这里所有人都要死,死,哈哈!”
“当然,如果你放了我,并乖乖就范,承认项公乃天下之主,或许我可以在项公面前为你美言,也许还能保存你的性命。”
赵高肆无忌惮地说着,貌似项公已经主宰了天下,项公才是天下之皇,嬴政不过是个提线玩偶罢了。
李肇听之,心中确定,赵高真的和项公联系上,还成为了他的走狗,同时也大概确定,所谓项公真的有可能是穿越者,只有穿越者才熟知天下英才,张良是,赵高也是。
倒没留意的是,嬴政的情绪毫无波动,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听着。
“你说完了吗?说完了我倒是可以暂时免你不死,当然,你将所谓项公说得如此之强,还命人来攻打我东巡队伍,也罢!我倒让你看看项公之部是如何灭我的。”
嬴政说得分外淡定,就好像已经知道此事一般。
赵高愣了愣,不过也不当一回事,竟嚣张地回应:“哼,你要提前死,我就成全你。”
于是,皇领着一行人往外面而去。
赵高虽为罪人,却显得颇为意气风发,押着他的两侍卫被他几脚踢开,径直走着,旁若无人。
赵高也算是够自信的,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。
“陛下,要不要我现在宰了他。”王贲看不过眼,举着剑愤怒地请示。
嬴政挥挥手,没有太大反应,“不必,临死前的挣扎罢了,就让他死得闭目。”
李肇并没有听到秦始皇的说话,此刻他的心完全被秦始皇的做法搞懵逼了,领着赵高到前线观战,这不是找死吗?
还真够大胆的。
心想:秦始皇抽什么风?子房之贼寇就在一里之外,虽说我命人布下防御陷阱,可阻贼寇一段时间,但就只是一段时间而已,如果不派兵增援,我的几十兵卒只有逃的份儿,此刻前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?
【不行,我得马上拦下秦始皇,立刻让王贲领军前去支援。】
李肇想毕,立刻上前禀奏:“陛下,前方贼人凶恶,不可前往。”
嬴政回头,颇为赏识地看了李肇一眼,诡异一笑,问:“哦!为何?难道怕你那几十兵卒无法抵贼?”
啊!
看着嬴政那笑,李肇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,暗惊:秦始皇是怎么知道我派出几十兵卒抵御贼寇的,我并没有说呀!而且他一直在行宫里,也不可能知道吧!
但容不得他想那么多,连忙说:“正是,臣的兵卒太少,贼方足有数千人,不可能能战胜,除非派出通武侯之兵卒,可是臣还未来得及调集通武侯之兵。”
李肇连忙跪下请罪。皇赐予他调集三兵之权,他却没有很好地利用,这是他的错。
“朕自有分寸。”嬴政对李肇的请求没有太大兴趣,随意应付一句,扭头便走。
“陛下.不可”李肇苦劝,可皇根本不理他,他纳闷了,心声不禁而出:秦始皇长的是什么心呀!我明明告诉他前方凶险了,还执意要去,要送死也不是这样送的吧!
【我之所以敢凭借几十人去阻拦贼寇,实乃凭借的是手榴弹,只要调集来弩兵,将手榴弹安装在驽矢上,再点燃引线将驽矢射出,便能对贼寇构成威胁,可我还未调集弩兵呢?】
【没有弩兵的战斗,就是死路一条。】
嗯!
正前走的嬴政突听李肇的心声,整个身子为之一顿,回头望了李肇一眼,随后点点头,似乎在说:貌似有道理。
【弩矢装载手榴弹还不行,还得让他们藏在防御工事里,这样就能有效地防止贼寇的神奇武器。】
【当然,最好让贼寇集体进入十五丈到三十丈之间,那贼寇必死无遗。】
李肇接着想,但眉头皱了起来,想是这么想,可他还没有调兵呀!似乎王贲也不鸟他的样子,还能调到兵吗?
这一刻他感觉他这个主将当得有些窝囊。
嬴政并不知他的顾虑,此刻听到心声,脸上多了一丝笑容,便对着李肇挥挥手,“快走吧!否则就喝不到热汤了。”
嗯!
李肇一怔,心里怪怪的:这是什么意思?赶着去送死还能喝热汤?
无法,他只得硬着头皮跟上。
皇要疯,他不得不陪着疯呀!
一行人很快就到密林中。
密林,之所以谓之密,乃多荆棘也,只有一条古道通过,满是苍凉。
李肇之所以将防御工事设在此,便是看中此地地形乃最好伏敌之地。
左右两边是连绵的山,高耸如云,其下荆棘密布,鲜有人往,往者皆呜呼,道中泥泞,坑洼不齐,途设三五坑道,山中遍布嶙峋岩石,可摧以砸。
这便是此地之险要。
贼寇要通行此地,也必颤颤惊惊,小心行事,这也是李肇坦言必能仅凭几十人便可守住一段时间的原因。
“报,贼寇已过悬崖路途,正往这里而来。”正当大家观察地形之际,有斥候急匆匆来报。
“哦!可有损贼?”李肇听之急问。
他当时布下防御工事之后,便命人在山上催石以防,贼寇经过悬崖,必会被岩石所砸,损伤是必定的。
可斥候的回答令他惊了惊。
“贼寇狡猾得很,分而走之,并紧靠两边,难以中计,只损几许。”
李肇咂舌,贼寇比想象中还有精明。不过很快便释然,有着张良在,想仅凭空中砸石对其构成威胁,很难。
当然,也是己军人数太少的缘故。
而且,他也不指望砸石来取胜,他指望的是后头。
“快,通知兄弟们,立刻回工事做好准备御贼。”
李肇大吼吩咐,而后转头对着嬴政拱手,说:“陛下,望立刻命通武侯调弩兵,防于工事。”他指了指那些沟壑。
可下一刻便挠头搔耳了起来,“这样也不行,贼寇已临,调兵已然来不及。”
李肇立即跪下,狠了狠心说:“陛下,请马上撤退,此地就交由臣来抵御不死誓不回头。”
如此情况,只能死拼了。
无法,王贲的三千军并没有调集过来,就凭他不足一百人,根本无法顾及皇的安全。
还不等皇回应,赵高竟得意地笑了起来,阴鸷地说:“撤退?你们还能退吗?”他指了指前路,那里已经有了影子,正凶悍地出现。
“这便是项公之部,取尔等性命来了。”
赵高笑得更狂,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处于被擒中。
“当然,还是那句话,如果你们放了我,或许我会向他们求情,留你们个全尸。”
“哈哈哈”
得意忘形极了。
“是吗?”嬴政走了过来,讽刺地瞄了赵高一眼,“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取我性命的?”
下一刻,大手一挥,厉声喝道:“我大秦锐士,现身吧!灭贼正当时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