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鹰微微一愣,随后笑容绽放,连声称赞:“难怪陛下说李肇才是关键,原来如此,嘿嘿。”
可下一刻,他的笑容凝固,惊声:“不好,李肇的秘密武器已用完,他才一百人,如何能阻贼数千?”
自东巡以来,其实铁鹰都监察着这一切,李肇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线。
这人看到铁鹰的惊慌,却也不急,娓娓道来:“起初我也很不解,一百人怎可阻挡数千人呢?于是我暗中观察,我发现他似有厉害之计?”
“哦!”铁鹰来了兴趣,连忙问:“何计?”
这人思索着,似在组织语言,“我并未看清,但我从中感觉到惧怕。”
“真有此事,嘿嘿!我倒要去看看。”
这里发生的事儿赵高并不知道,此刻他停下手中动作,再讥讽地看了眼床榻,便卷起案台诏书,推开了门。
赵高从行宫里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诏书,却面色凝重,但在凝重中却隐藏着丝狡诈。
“皇帝遗诏。”赵高出现在众人前方,操着尖尖的嗓音喊道。
众人听之,纷纷跪倒一片,一声不敢吭,有李斯、肖曌、胡亥等。个个表现出很悲伤,却在人群中夹杂着一人,此人虽悲伤,但过多还是皱着眉头,似有什么困扰着他,一时难以做出抉择。
他便是王贲,当他的目光和赵高接触时,立时低下了头。
赵高捧着诏书,却没有第一时间宣读,目光落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年轻人身上,他正是胡亥。
胡亥自东巡以来一直表现出很乖巧,深得父皇欢心,此刻听到父皇突然之间驾崩,整个人仿似失去主心骨,处于昏懵状态。
“胡亥公子,你不必跪下,到前头来。”赵高走过来扶起了胡亥,并躬身请胡亥走到前面去。
胡亥不知所以,却也照做,走到前头。
“皇帝遗曰:朕自知时日无多,可帝位未立.”赵高来到胡亥身边,开始宣旨。
众人听了一半,立刻知道怎么回事。一国不可无君,皇帝在弥留之际,要立新君,不过大家心中都有数,扶苏公子乃皇培养的对象,必定是他。
“立,立”
赵高宣旨到了关键处,整个人似乎显得谨慎了起来,众人也屏住呼吸。
“立胡亥为太子,待回朝后继位”
大家听到这里,皆是一愣,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,竟然立的是胡亥而不是扶苏。
完全想不到。
要说此诏会不会有人动了手脚,却无几人敢这么想,因为此诏意乃自赵高口中所出。
赵高常为陛下拟诏,宣旨也是常有的事儿,诏更不会被人动手脚。除非他本人动了手脚,当然,这个想法无人敢说出来,因为胡亥就在这里。
胡亥听之久久反应不过来,望着赵高,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。
见胡亥没有反应,赵高轻轻地催了催胡亥。
“公子,赶紧接旨!”
“我接旨?”胡亥还在懵逼当中,完全不知道刚才的旨意意味着什么,或者说他还未做好心理准备。
是高兴呢还是狂喜。
最终,胡亥反应过来,“儿臣接旨.”
正当胡亥要伸出手接下遗诏之际,突地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,“慢着,遗诏有异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人急匆匆赶来,喘着粗气,他正是李肇。
李肇在得知一里之外突然出现贼寇,他料到一定是赵高想和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,遂率领一百军在必经之路设下陷阱,便急匆匆赶来。
也正好遇见了这一幕。
“李将军,你刚才说什么?”赵高目盯着李肇,眼中噙着不满,同时有一丝不安显露出来,却很好地被他隐藏了过去。
“我说遗诏有异,作不得数!”李肇大胆地上前,扯下了诏书。
“你,你”赵高气得不轻,却眼珠子一转,立刻大喝,“李肇忤逆皇意,形同造反,侍卫何在,立刻擒拿下他。”
“谁敢?”李肇拔剑出鞘,直指着走上前的两名侍卫,跟随而来的几位兵卒也拔剑,对着旁边的侍卫警戒。
这一声厉喝很有效,立时喝住侍卫。
“李肇,你是何意?”赵高冷静下来,却两眼盯着李肇。
“何意?意思很简单,你篡改陛下旨意。”李肇狠厉地瞪着赵高,剑尖也指向他。
这话出,所有人深吸口气。
赵高冷笑,眼睛直视李肇,眸子里尽是怨毒,却漫不经心地说:“李肇,我服侍陛下多时,天下旨意皆出我拟,难道说这些都是篡改,如真这样,岂不乱套,陛下又如何能饶过我?”
“此乃陛下临去之时旨意,何来篡改之说?”
说得那么理所当然。
“是吗?”李肇说,“朝臣皆知,扶苏公子乃陛下看中之人,已培养多年,继位者必是他,又如何是胡亥公子。”
李肇这算是豁出去了,为了防止这一切的发生,他必须要得罪胡亥,与其死在以后他们的针对下,还不如把握好当时,孤注一掷。
这并不是他无脑之为,他做过衡量。
只要从赵高处下手,或许还有一丝转机,毕竟大家都知道继位者很有可能是扶苏,突然冒出一个胡亥,很多人都适应不了。
正是这种不适应,只要大家有质疑赵高之心,就是一个转机。
对于李肇所说,大家是有同感的,所以无人反驳李肇。
胡亥正在惊喜间,突然闯出个李肇,心里很不高兴,他看了赵高一眼,怒道:“大胆李肇,你敢质疑本太子?就不怕本太子赐你极刑?”他已开始‘太子’自居。
李肇并没有反驳,相反,立刻跪下,拱手说道:“并非,实乃臣不想小人扰乱朝政,败坏朝纲。”
“篡改陛下旨意乃大逆不道,人人得以诛之。”
“你”胡亥无言以对,正欲命人将李肇轰出去,赵高却说话了,“荒谬,就算给我十个胆子,也不敢篡改陛下旨意,我的忠诚天下皆知。”
赵高狠狠地瞪着李肇,那表情似在吃人。
李肇不惧,摇头说:“你忠不忠诚先不说,但你和陛下独处一室,谁又知道会不会有猫腻?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惊。
“何况,为何陛下在立下旨意之时你不让他人参与?猫腻多得很呐!”
众人再惊。如陛下还在世,就算无人在场,拟任何旨意都不会引人怀疑,但陛下驾崩,那就不得不令人怀疑。
李肇这话说出很多人的心声,却无人敢出言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