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防侍卫被握得诚惶诚恐,连忙跪下,禀言:“是的,陛下,李少内不单单只有包裹这个大杀器,还有竹筒般的超杀器,那东西虽只有一件,却威力无穷,当那东西发出攻击之际,我只感觉地动山摇,天地为之变色,接着匪类便没了,不用军士出一分力便没了,没得惊心动魄,无法想象。”
说着说着,侍卫沉浸在那一刻中,肃然起敬。
是的,那一击,如神祗降临,擎天轰雷,无人不色变。
这话还是有些夸张,但无不说明一个事实,便是匪类皆灭,李肇胜了,还胜得很轻松,不需动用一兵一卒。
“全灭?不用军士出一分力?”嬴政听着,手微微颤抖,竟有种不真实之感。
这一刻,听到这话,不止皇,群臣也瑟瑟发抖,静默数刻。一击数百匪类全灭,这得是什么样的存在,得多么恐怖呀。
如果说刚才几个包裹丢出便令匪类溃败足够令人震惊,那此刻一击全灭匪类,那就不是震惊那么简单了,而是颤抖。
大秦乃统一六国而形成的巨无霸,可以说站在战争的最高位,从未见过如此变态东西,如果不是从城防侍卫口中得知,他们真不敢相信。
这已经不是奇迹了,而是神迹。
李肇是怎么做到的?
“这小子,不枉我那么器重他,嘿嘿!”此刻,嬴政得逞地笑了笑,惊喜极了。
“这么说此次剿匪大胜?”嬴政还不肯相信。
城防侍卫肯定地说:“是的,胜了,不但灭了绝大部分匪类,还捣了匪窝,搜出大量粮食和救出百来民女,此刻李少内正让人处理善后工作,想必已经完成。”
完满成功。
嬴政心情大好。须知,即将东巡之际,这次大胜是好兆头呀!
“但........”越说越激动的城防侍卫突然之间黯淡下来,令嬴政和众臣怔了怔,很是不解。
“因章邯副将的冲动,百位军士受重伤,此次剿匪之殇呀!”
额!
群臣面露哀伤。受重伤这可不是好事,灭六国的老秦人都知道,重伤意味着很有可能是死亡,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好的治疗手段去治疗重伤之人。
但凡战场上重伤之人,能活下来的很少很少。
要说他们会被治好,大家并不持太多期望,重伤痊愈的兵士是有,却不多。重伤者能活下来靠的是运气,而不是医疗手段了。
“章邯?”嬴政面露怒色。
如果不是城防侍卫提醒,他差点忘记此事,忘记章邯的过失,忘记他的秋后算帐。
如果按照李肇的谋略,此次剿匪本该是完美的,但章邯这么一弄,平白损失了百来军士,给这次剿匪划上一道长长的瑕疵。
他可恶。
“章邯误事,当凯旋归来,必治其罪。”
城防侍卫听之,心中跳了跳,他本来说出此事,只是想对此次禀报做个完结而已,不曾想惹来皇对章副将的惩治。
他连累了章邯。
他虽也怪章邯,但后来发现章邯知错了,还卖力地剿匪,立了大功,不该治罪呀!
......
次日,又是午朝,主要廷议剿匪论功悬赏和阵亡兵士安抚事宜。
蒙毅因疏忽中了匪类的计,导致损军三百,但最后时刻凭己之力救下剩余兵卒,算是将功补过,却也另作处置。
至于安抚事宜,自然由他处理。
“蒙毅,你乃此次剿匪将领,安抚事宜便由你落实,务必要严格执行,不可寒了士卒家人之心。”商议半个时辰,嬴政作出决定。
大秦对阵亡安抚事宜还是比较注重的。
“诺!”行动蹒跚的蒙毅趔趄着回答,却不敢有任何怨言,实乃这是他的过错。
“诸卿,李肇不负使命完成剿匪大任,当如何论功悬赏?”嬴政趁机提到李肇。
冯去疾站了出来,拱手道:“李少内完美剿匪,此功颇大,可拜城防千夫长,爵位晋三。”
城防千夫长,可领千军,是实权职位,比起少内这个虚职强了不少;至于爵位,先前李肇的爵位才一级,晋三便是三级簪袅。
虽说寒碜了些,也不过分。
此话出,立刻有人反对。
“不可。”李斯站了出来,“虽说李肇剿匪除三原之害,但监管无方,导致本不该伤亡的百名兵卒阵亡,此乃领军不力,不但不可赏赐,还需严惩。”
剿灭伤亡很正常,李斯如此之话,明摆着就是李肇不但无功还有过,针对之言颇浓。
李斯乃权贵代表,言出,立即得到权臣们的附和。
“臣等认为李相言之有理,本可不用损失的兵卒,可是李肇的无能令之阵亡,此獠必须严惩,否则必寒我大秦兵卒之心。”
嬴政脸色却冷了下来,问御史大夫冯劫,“你意下如何?”
冯劫一怔,表情各异,他本乃中立之人,不喜朝廷纷争,这可是为难他。
按律法,李肇剿匪成功,当赏,按统军,李肇的确存在治军不严的疏忽。
功为大,严更不可无,如不赐,便寒将士心,赐之,易生懈怠之心,此事不可下断论。
他乃圆滑之人,微微行礼说:“全凭陛下作主。”
此话就是废话。
嬴政白了冯劫一眼,板起脸,目扫群臣,目光落在扶苏和胡亥身上,他倒想借此事考量一下两个儿子。
“扶苏,说说你的看法?”
扶苏今天似乎心不在焉,总不在状态,放在那里就似是空气。
“扶苏?”见之不应,嬴政板脸轻喝。
扶苏反应过来,意识到自己失态,连忙说:“儿臣在,儿臣认为,认为........”支支吾吾,实在刚才未听清大家在讨论什么。
“你?”嬴政气极,指着扶苏气不打一处,而后转向胡亥,问:“胡亥你之意如何?”
胡亥似乎早有准备,顿了顿神,拱手说:“正如李相所说,儿臣认为李肇监管不力,就应治他一个懈怠之罪,以儆效尤。”
嗯!
嬴政眉头蹙紧,深深地望了胡亥一眼,他完全想不到小儿会如此说,根本不似平时所为。
胡亥乖巧,人也和善,遂深得他喜爱,怎会如此说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