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风回到房间里,和刘雪儿躺在床上,保持着距离,手指勾在一起。
“萧风哥哥,常安公主是喜欢你的吧,她来找过我,说……嗯,说了很多道理。”
萧风勾勾她的手指:“不用听她说的,让她一张嘴,你就已经败了。她是不是还哭着说,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年了,不会妨碍到你之类的?”
刘雪儿十分惊奇:“呀,萧风哥哥,你怎么知道她会说什么的?”
萧风无语:“咱家里够乱套的了,哪还敢招惹她呀。对了,你帮我办件事儿吧。”
刘雪儿嗯了一声,十分开心,这个家里的女子,似乎萧风就喜欢让自己办事呢。
“你没事的时候,装作问问告诉张云清和王迎香,她们都喜欢我什么。”
刘雪儿沉默半晌:“萧风哥哥,你是真的想纳她们了吗?其实你不用这么暗示我的,我不在乎……”
萧风拍了她的额头一下:“我暗示个头啊,等我知道她们喜欢我什么,我好改正。”
“你得改正啊,师父。”俞大猷一脸严肃地把手按在萧风的丹田部位,眉头紧皱。
“你内功底子肯定是我教的没错,强横霸道,至刚至阳。可其中确实夹杂着一股阴阳难分的内力。
这内力的路子,我跟那个记不起长相的家伙动手时,跟萧芹动手时,还有多年前跟萧无极动手时都感受过。
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极乐神功吧,这功法确实厉害,尤其是萧芹,我在和他对掌时,感觉就像在对抗一头猛兽。
不过好在你体内的这股内力很弱,就像一个猛兽的幼崽一样,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。师父,咱们想办法掐死它吧。”
萧风连连点头:“估计是极乐神丹的副作用,你有办法掐死它吗?”
俞大猷摇摇头:“现在还没有,容我想想办法吧。我和张无心一起参详一下,他的武学知识比我丰富多了。”
萧风点点头,那都是张无心在武当山,没日没夜的学习观摩各种姿势的插图所得,一分辛苦一分才啊。
府外忽然一片嘈杂声,然后轰隆一声巨响,就像什么东西倒塌了一样。萧风和俞大猷一愣,立刻抢出大门。
一出大门口,就看见斜对面的刘彤带着管家,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。萧风见了老丈人,赶紧打招呼。
“岳父大人,今日休沐吗,如此悠闲?”
萧风是个不当值的家伙,就像现在的自由职业者,动不动就会十分凡尔赛的问朋友:“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喝酒啊?难道已经周末了吗?”
刘彤也冲萧风招招手,指着自己的正对面:“贤婿,你萧府旁边这么好的宅子,怎么说拆就拆了?是你要扩建萧府吗?”
萧风一愣,这才看向自己的左侧,也就是刘彤刘府的正对面,果然砖瓦狼藉,尘烟四起,一伙工人正在十分起劲地拆家。
这个宅子的规模跟萧府差不多大,只是豪华程度不及而已,据说主人是个告老还乡的大官,一直是子侄们住着。
结果子侄们不争气,喜欢黄赌毒,就把家业搞败了,宅子也抵押给了城北的万利赌坊。
万利赌坊一直高价待沽,只是有这么多钱能接盘的毕竟是极少数的,看来今天终于是卖出去了。
萧风忽然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,正在上蹿下跳地指挥着工人,十分卖力。
“鲁队长!鲁平山!你怎么在这里?这是天赐营造接下来的工程吗?”
营造队长鲁平山正在指手画脚的指挥工人拆家,忽然听见萧风的喊声,赶紧拍拍身上的土,快步跑过来。
“大人,是啊,这是咱们天赐营造的工程。今天一大早内官监的白公公就把我叫进去了,说这个工程就不竞争了,直接交给天赐营造来做了。”
这是甲方直接指定啊,萧风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:“内官监?这是什么工程,为啥是内官监找你啊?”
鲁平山摇摇头:“不知道啊,就知道是皇家工程,万岁从内帑里出银子。大活啊,除了正常的院子、宅子、花园外,还让造一个三层的高楼呢!”
没错,这年头,三层绝对算是高楼了,绝大多数官宦人家的楼,都只有两层。再高就不能叫楼,得叫塔了。
并不是大家造不起,而是实在太高调了,也不太实用。尤其是在这京城里面,太高调绝对不是好事儿。
离皇宫远点还好,如果离皇宫近点,没准锦衣卫就会怀疑你是在了望地形,对皇帝图谋不轨。
萧风不妙的感觉更强烈了:“这活要干多久?知道是谁要来住吗?”
鲁平山挺起胸膛,骄傲地说:“选择天赐营造,三十天,啊不行,这个工程太大了,九十天住新家吧!”
“我是问你谁来住,知道吗?”
鲁平山挠挠头:“大人,这个白公公没说,小人也不敢问啊。万一是万岁要住,我一问就有刺探万岁行踪的嫌疑啊!”
萧风摇摇头,无奈地离开了,刘彤在身后大声问:“贤婿,你要去哪里?”
“去趟春燕楼,有正经事。”
刘彤怅然若失地看着女婿越走越远,去春燕楼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,实在是让人羡慕啊。自从女儿结婚后,刘彤已经很久没去过了。
毕竟之前刘彤只是刘彤,现在却是萧风的老丈人了,又升了户部右侍郎,知名度猛增,真的特别想去时,也只敢去百花楼,蒙着脸偷偷行事了。
萧风也很久没来过春燕楼了,但听说百花楼最近发力很猛,作为四分之一个老板,他有义务关心一下集团的生意。
张天赐的商业版图,看似稳固,其实只有四条大腿:天赐粮行、天赐营造、春燕楼、醉仙楼。
味精的专营权虽然赚钱,但利润的大头是归入世观的,大股东嘉靖要拿一半,只能算半条腿。
其他的生意,零零碎碎,都还不成规模。所以这四条大腿,哪一条都不能断。
见萧风上门,燕娘立刻容光焕发,连笑声也比平时高了三分。现在是白天,客人还不多,因此和萧风相熟的姑娘们也都凑上来打趣。
水姑娘还是最稳重的,给萧风倒了杯茶后就坐在一旁抿嘴微笑,颇有点弟媳妇见大伯子的羞涩。
萧风也听说,她现在基本不挂灯笼了,除非见到特别看上眼的,否则不接客,相当于是小妈妈了。
云姑娘依旧是对萧风兴趣最淡的,只是出于礼貌,跟着众人一起坐在旁边,紧紧挨着兴奋不已的火姑娘。
那两个新晋红星,月姑娘和星姑娘,都是出道不久的,对萧风这位神秘后台老板充满了好奇和幻想,因此自然挨得更近些,一副把他当成干爹候选人的架势。
“今天在座的,都是春燕楼的台柱子,你们觉得百花楼的实力如何?”
燕娘叹了口气:“要说比容貌才艺,百花楼是比不上春燕楼的,毕竟咱们这里大多数姑娘都是从教坊司里出来的,多少都学过几招。
可百花楼主打就是一个客户至上,只要有银子,什么花样都可以玩,甚至把姑娘折腾死了,只要赔够银子,都保你没事!”
几个红牌姑娘都面露怒色,虽然同样是青楼,但春燕楼就拿姑娘们当人看,绝不会任由客人肆意妄为。
虽然这里面有经营之道,但总是带着几分资本主义面纱的脉脉温情。而百花楼,就是赤裸裸的奴隶社会,生死都不被当回事儿。
两者后面的后台作风也能看出这种区别,教坊司中罪奴虽多,毕竟还是属于司礼监的,还带着个“礼”字。东厂则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窟,又岂会在乎姑娘们的生死荣辱?
水姑娘轻声说:“可很多客人就是喜欢那种肆意妄为的感觉,尤其是那些变态的,都觉得我们这边的姑娘太娇贵,伺候不到位。这类客户一般都喜欢去百花楼的。”
火姑娘一拍桌子:“哼,那可不一定!我的客户里就有不少一开始是喜欢打姑娘的,后来不都被我调教得喜欢挨打了吗?还有云姐姐,靠手都能……啊!”
火姑娘疼得跳了起来,用手捂着自己的腰,显然被人掐得不轻,但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,红着脸停住话头不说话了。
好在萧风似乎没有注意,只是看了云姑娘一眼,笑道:“你们几个各有绝招,这不是丢人事儿,怕什么。员工努力,老板开心啊。”
云姑娘在火姑娘说走嘴的一瞬间脸色煞白,好在马上就掩饰过来了,见萧风没有在意,才松了口气,红着脸冲萧风啐了一口。
萧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:“百花楼的妈妈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这个问题显然燕娘最有发言权:“花奴比我还年轻两岁呢,都说她面如桃李,心似蛇蝎,听说她亲手打死的姑娘都不在少数。
据说她是东厂厂公张远的对食,张远对她极其信任。百花楼的上任妈妈也是教坊司派去的,但有天忽然的病死了。
张远就推荐花奴当妈妈,陈公公不愿为这点小事儿和东厂争执,也就同意了。
从那之后,花奴就把教坊司的人一点点都清退回去了,也不从教坊司买人了。
百花楼逐渐就成了东厂的天下了,每个月只象征性地给教坊司上交一点银子,其余的教坊司一概不管了。”
萧风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既然如此,那百花楼就倒闭算了,你这里可还能容纳下更多姑娘吗?”
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萧风,燕娘小心的提醒萧风,怕他牛皮吹得太大,将来脸被打肿了。
“萧公子,百花楼有东厂做后台,而且据说客人中也有不少高官权贵,可不像太白居那么好对付的。”
萧风笑着点点头,看着燕娘:“上次你说过的那个,扮成公子啊、小姐啊、丫鬟啊什么的,是怎么玩的?一会儿咱们演练一下。”
此时在严世藩的密室里,严世藩也在和密使反复演练,当然这俩人互相是不感兴趣的,他们在演练的是一个计划。
“圣使让我刺杀萧风,此事功败垂成,但我想来想去,其实此时在京城里动手,可能比在外面更容易成功。”
严世藩看着密使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,就是以为自己在最安全的地方。
你半路刺杀是落入了萧风的圈套,失败是必然的。但所有人都以为回到京城就安全了。
京城是最安全的地方,萧府的护卫力量更是雄厚无比。萧风也一定料不到,你竟敢在京城里动手刺杀他!”